陈立老人拿着家谱讲述往事。 记者 申晓佳 摄
在老重庆人的记忆里，夏天伴随着蝉鸣、烈日，还有一种几分钱一根、味道却好得不得了的青鸟牌冰糕。但说起这种冰糕最初在哪里生产，是怎么制作的，却几乎无人知晓。
6月10日，记者在化龙桥见到了85岁的陈立老人。他告诉我们，自己十几岁的时候，就靠制作青鸟牌冰糕“勤工俭学”挣生活费。而青鸟牌冰糕当时的车间，就在他的出生地——位于渝中区白象街的卜凤居。
卜凤居的地下室，曾是青鸟牌冰糕的生产车间
“当年的卜凤居，是周围最气派的大房子，内部还有地下室。”说起自己的出生地卜凤居，陈立十分感慨。
卜凤居是晚清重庆商业翘楚李耀庭的公馆。陈立一家又是怎么住进去的？陈立告诉记者，他是客家人，祖籍广东梅州。他的爷爷陈伟臣曾在晚清时期的重庆海关任职，于1930年去世。
陈立从小就听家里人讲，卜凤居是爷爷那一代的陈家人买下来的。儿时，他常在卜凤居的院子里玩耍。当时，院子里有个大石缸，里面有假山，还养着金鱼。但最让他感兴趣的，还是卜凤居的地下室。
“地下室有两间，一间租给了当时川东邮局的职工，另外一间就是青鸟牌冰糕的生产车间。”陈立说，地下室约有60平方米，四面石墙，房间顶上是整根大圆木做的屋梁。他的幺叔陈焯龄就在这里开办了青鸟冰厂，生产青鸟牌冰糕和饮料。
“地下室有保持低温的盐水池，冰糕就在里面一盒一盒地做出来。还有成套的电机设备用来降温。”陈立掰着手指回忆，卜凤居地面上的建筑分为“一圆一方”两边，青鸟牌冰糕生产车间的楼上，住着两个叔叔和冰厂工人。另外一边的二楼曾经是饮料店，三楼住着他的父亲与继母，四楼租给了民生公司的工作人员。
1949年重庆解放后，在江北中学读高一的陈立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，离开了重庆。1955年，当他再次回到重庆时，卜凤居已物是人非，家人不知去向，只找到了曾在青鸟冰厂开过制冰机的大哥。大哥告诉他：“幺叔已经将冰厂转给别人，并离开了重庆。”
新鲜水果制成的水果冰糕，是许多人儿时最甜的记忆
说起做冰糕，陈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。
“豆沙冰糕、牛奶冰糕，这些都是‘小意思’，我们青鸟牌冰糕的水果冰糕，才叫好吃！里面放的全是新鲜水果！”
1947年起，16岁的陈立就是青鸟牌冰糕的“暑期工”了。他主要负责的是给冰糕装料、插木棍，然后拿去批发。
陈立比划着告诉我们，冰糕模具是一个铁皮做的大盒子，里面分为几十个小格子。做水果冰糕时，先往小格子里倒一半冰糕原料，冻住后放入新鲜水果，同时插入一根小木棍，也就是重庆人口中的“冰糕片片”。小木棍冻住后，再倒入另一半冰糕原料，填满模具，一根可口的水果冰糕就做成了。“我做得最多的是桃子冰糕，把新鲜桃子削皮、去核，切小块，装进模具里。”陈立说。
每做好一箱冰糕，陈立就要用毛巾裹住箱子，拿去批发给等候在冰厂外面的小贩。当时在青鸟冰厂打工一个月，他可以赚6块银元。这笔钱也就成了他下一学期的生活费。
水果冰糕真的那么好吃吗？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位上了年纪的市民，他们都表示，水果冰糕，味道真的“霸道”！
“以前青鸟冰糕是用来招待家里客人的‘高级食品’哟！”68岁的市民王代明告诉记者，小时候，在夏天能吃上一根青鸟冰糕，绝对算是件高兴事。
“青鸟冰糕还有橘子味的，里面有一些橘子的果肉。”62岁的市民陈洁回忆，以前，青鸟冰糕是夏天最受欢迎的消暑佳品之一，那种香甜的味道，至今令人难忘。
记者 申晓佳 实习生 杨莹
